紫箫🌸(备战高考暂退)

杂更选手,更新不定。

回家(2)

  我一扭身,不看面前这碗吃的,把尾巴对着离镜。
  离镜柔声道:“小狐狸,这是我亲自做的,听话,吃了。”
  我不理他。半晌,一只手捏住了我的下巴,小心地一勺一勺喂了起来。我瞪着离镜,他从床的另一边绕过来,笑意不减。我被他捏着下巴,想闭嘴都不行,所幸这人还算知道节制,只喂了小半碗便不再喂了。而后,离镜一手把我抱起,放在怀里轻拍。
  吃完就睡?这样会让我变得更胖!
  我想也不想,张嘴就咬!然而我还没咬上,就听得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在我上方响起,“没吃够,开始吃我了?” “我很饱,但是我不想睡觉。”我火冒万丈,这句话离镜当然听不懂,充其量只是几声狐狸尖叫。他把我举起来,举到面前,道:“你想不想变回去?只有一刻钟。”
  为什么?离镜道:“听闻青丘六殿下师从折颜上神两万年,那么医术定然不凡,我半月前偶染风寒,愿以为巫医能很快治好,不想此人却是个庸医。所以,”他退后一步,含笑一拱手,“拜托帝姬了。”说完,递过来一粒药。
  我没介意他换来换去的称呼,心道他好歹也算收留我几日,更何况风寒又不是什么治不了的大病,给他治好了也算报答。那药吃进去后并无异常,等我再睁眼时,自己正以一个奇异的姿势趴在离镜怀里,他本人正挑起一边眉,玩味地看着我。
  我颇不自在,从他怀里一骨碌爬起来,咳了一声道:“伸手。”
  离镜那眉毛放下了,乖乖伸手,笑意仍挂在脸上。我诊完脉,思索片刻道:“多穿几件,整天穿那么......清凉,摆给你那些花花草草看啊?”
  离镜心道,不,是给你看的。
  我坐到桌边,一边琢磨着翼界的药会不会不一样,有更好的,一边思考翼族的喝了几味青丘的药会不会适得其反,青丘是有些很好的药材,比普通草药都好,可它们敢给翼族喝吗?离镜像是看穿了我心中所想,坐到我身边,道:“不必担忧,照常开就好。”
  这绝对是我有生以来写的最艰难的一张药方,离镜把纸颠来倒去地看了三四遍,我浮上几分恼意,道:“你若不信我,大可再去找你们的巫医,何必在我这浪费时间。” “好好好,我这就让人去熬。”离镜出去把方子给了侍卫,叫他熬去,然后进来,道:”你的字真好看。“ ”谢谢。“我微微一笑,离镜走过来,突然道:”你觉得我后院里那些侍妾怎么样?“
  这人什么意思?我又没有接触过那些女人,如何能判断?而且那“些”侍妾,说明不止一两个,我看他也没比我大几万岁,这么......
  算了,若不是离镜,只怕我早被擎苍发现了,我诚恳道:“那个,二皇子啊,有些事情我不好说,但是吧,这个,嗯,还是不要经常为妙啊。”话未说完,我便觉得脸要烧起来了。
  离镜莫名其妙,几秒后猛地倒在地上大笑起来——小狐狸在想什么!
  我瞪着他,离镜笑够了从地上爬起来,捂着肚子喘气。等好不容易缓过劲来,道:“那,若我把她们遣散了呢?”
  遣散就遣散,与我何干?
  但是不对啊,那些女人......都被你......你不要她们了她们怎么过日子?
  离镜道:“怎么样?”
  我斟酌了一个答法:“如果你觉得没有她们对你有好处,那就散吧。”
  离镜摸着下巴点了点头,气氛陷入沉默。
  这时,去熬药的侍卫敲了敲门,道:”殿下,药熬好了,您是现在喝还是?“ “现在,就来。”离镜往门上丢了个结界,出去了,在侍卫愕然的目光中将那碗用法力加速熬好的药哗一声泼在了地上,然后泰然自若地吩咐道:”去给我打一盆冷水,越凉越好。“侍卫不明就里,依言去了。不多时一大桶凉水打来,离镜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!
  侍卫:“!!!”
  不是吧,他家殿下疯了?
  离镜在冷水里瑟瑟发抖,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:“管住嘴!”泡了一会儿,才带着笑从桶里出来,换了套衣服,走出了寝殿的院子。留那侍卫摸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。

  殿下该不会被冻傻了吧?病了还在笑?

  晚上,离镜回来了。
  我趴在小床上玩爪子,突然听到“砰”一声响。我探出个头,好家伙,离镜只穿了件白底红边的中衣,半死不活地倒在地上。那地板绝不暖和,我从床上一跃而下,跑到他身边,想把他推到一张席子上或者把席子盖到他身上,可问题是那药效早便过了,我一只狐狸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其中任何一项。思来想去,我跳回床上,带着那里面折成几层的小垫子盖到了离镜,但是这垫子还不够大,盖不全他整个人。
  “小......狐狸,我还有......那种药,咳,你吃了它,要不搬不动。”离镜含糊道。我伸出一只爪子摸摸他的头,天,烧成这样。我立马抠他紧握的手心,抠不开直接咬,从他手里抠出药,那药比之前那个大了一圈,我一口吞了,去架他。然而架不动。
  离镜趴在地上,只管笑。
  我伸手狂摇离镜,道:“醒醒,药喝了吗?”
  “喝了啊。”
  “那不对啊,喝了我的药,怎么还加重了?”
  “咳......我哪知道,是不是药没用?”
  “这不可能!”我从地上弹起来,语气不由得带了几分焦急,“你你你,怎么会没用啊,你要是在这身归混沌了,我我我,那我可麻烦了,翼君和你大哥会掐死我的!我阿爹、阿娘,还有师父,也就是折颜,都会有大麻烦!我的天,求求你别出事啊!”说到最后终于绷不住,我一屁股坐地上大哭起来。
  离镜一面烧得头昏脑涨,一面暗自偷笑。听到哭声他才觉闹大了,从地上慢慢坐起来,把我拉到他的床上和他一道坐下,安慰道:“不哭不哭,对不起,刚才不该逗你的。”我想从他怀里出来,被他搂得更紧,“别动,我在烧,冷,让我抱会儿。”
  行吧,看在他在烧的份上,我让他抱。
  抱了一会儿,我问他用不用给他块冷帕子,他说不用。
  眼看着一刻钟药效要过了,我准备去给他弄块冷帕子,就听离镜道:“那药不一样,保你人形两刻钟。” “可你总不能一直这样吧。” “无碍,待会我再让人去熬药,喝了药就好了。”我用目光搜寻到一个大柜子,走过去打开,抱出一床锦被盖在离镜身上,道:“你休息吧。”下一秒发生的事和听到的话却把我生生钉在了原地。
  离镜道:“白轻,我有件事要对你说。”
  稀奇,他一向唤我小狐狸,这蓦地叫我全名,一定是很重要的事。我道:“说吧。”
  离镜握住我的手,道:“我心悦你,我,我可以遣散那些姬妾,唯你一人。”
  这人莫不是烧坏了脑子?
  然而离镜的目光真诚无比。我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,懵了。
  “我说的都是真的!你......你听懂了吗?我想让你做我的正妃,做我的夫人!白轻,你......愿意吗?”
  我不知该作何表情。
  万幸这人没有再来一句什么,嗵一声倒下去睡了。我之前在桃林配了几瓶药,本来是要捎去医馆,却忘了。此时正好派上用场。化完退热的药给离镜灌了,我又去抱了床被子给他盖好。确认这位“烧坏脑子”的皇子是真的睡着后,等那可以恢复人形的药效一过,我便跳回了小床上。

  我是被离镜摇晃醒的,他一把拎起我,神色是少有的凝重:“快走,我带你去找司音,墨渊上神来了。”他把我变成一件外袍披在身上,冲出寝殿直奔关着司音的小屋。白浅感受到了法场震荡,正准备等着师父来救自己,门便被人一脚踹开。离镜解下外袍伸手一拍,将那花纹又变了个样式往白浅怀里一塞,白浅莫名其妙,离镜压低声音道:“这是小狐狸。”白浅登时明白,抱紧了衣服。
  往后之事我便记不太清了,醒来时便是在十里桃林。折颜端着一碗药,道:“喝了。”我并不喜欢吃药,除非有蜜饯。但这次折颜却未允我,沉下目光一动不动地盯我,这眼神让我发怵,连忙端起药一口气全喝了。折颜神色这才缓和,道:“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们吗?”我不敢看他,折颜很少动怒,但一生气绝对吓人,“你一声不吭地跑了大紫明宫,你知不知道不是上神在那里根本一点法力都没有?!虽说你现在修为是比小五高点,但是小五在墨渊手下两万年,武功早已不可同日而语,我记得你不喜武艺,好,那我不多教你武艺,够自保就行。可是你告诉我离怨、离镜哪一个你是对手?更何况还有擎苍。行了,”折颜最后道,“回一趟狐狸洞,看看你侄女,然后给我留在这里好好练武!”我应下后召来一朵云便飞了上去,直抵狐狸洞。

  见过小狐狸白凤九,我找了个由头带着我的药童又去了凡间,继续开我的医馆。撷芽是青丘的一只兔子精,跟我有些时日,我寻思着要不要收她为徒,毕竟小丫头是真的有天赋。但这修炼的要领我却教不了她,我还没飞上神,暂时也不打算飞,修炼这事,只能给她看书,想想也不合适,总得有人带一带才能更快。撷芽看起来也想跟我提这事,反正我不急,等她提。
然而,还没等到撷芽跟我说,先等来了离镜。
  我看着这人摇摇晃晃地在我医馆门前“嗵”一声跌倒,十分有理由怀疑他是故意喝多的,撷芽小声问:“六殿下,怎么办哪?” “醉汉,”我假笑,“把他搬进去。”
  两个人把离镜搬到里屋榻上,他喝了个满脸通红,衣衫还算整齐,正神志不清地要再来一壶。我对此报以不屑,照这情况这人再喝下去要病,也不知道是何等佳酿让离镜如此念念不忘。
  一碗醒酒茶灌下去,再烧开了水晾着等离镜醒了喝,我继续收病人,撷芽负责给人抓药,搭配默契,效率极高,我很开心,在没人的空当和她聊。
  “六殿……姐姐,”撷芽看到又有人进来,一句“殿下”在舌尖打了个转儿后变成“姐姐”,我笑着应了,待我给人接好骨头,她问:“方才我们照顾那位翼族二殿下时,我娘给我传了口信,今晚要我早点回去,接待一个朋友。” “去吧,何时走?”我道,小兔子看眼天色,“现在。”

  送走撷芽,我锁上医馆的门,这才想起里屋还躺着个醉汉,推门进去,只见离镜坐在榻上,喝光了水,正认真地望着我。
  我走过去,伸出一根手指:“这是几?”
  “一。”离镜答道,站起来,继续开口:“多谢六殿下,若非你出手相助,只怕在下要醉倒街头。”
  我冷笑,就听他又道:“在这凡间叫你六殿下不妥,不若称作白姑娘?”随意,我心说,收拾了东西从后门走,刚走几步离镜便挡到了面前。
  这人没醒酒?我刚准备请他让开,就听他道:“不如这样,我们去酒楼吃些东西,我请你喝我白日里喝的那种酒,比折颜上神的桃花醉都好喝。”
还敢喝?我冷笑,“二殿下要是不怕喝坏身子,请便。”开什么玩笑,怎么可能有酒比得过我师父的桃花醉?再说了,离镜又没喝过桃花醉,如何知道他那酒比桃花醉好?
  “到了。”离镜道,我回神,看着眼前三层高的酒楼,瞠目结舌。
  怎么把我给带来了?!
  我瞪离镜,他对我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:“白姑娘,是你说请便的。”

  且不说这人竟直接施法把我带到此地,我越看越觉得他病没好全。
  第一,酒喝多了伤身,而白日里他醉过一回,此时还要喝。
  第二,说拉就拉,我都没同意。
  离镜无比认真:“白姑娘,你可还记得与我在山谷时,你答应了我们做朋友。”
  什么山谷?
  哦,想起来了,之前他带我去种了栀子花和桃花的山谷,说要与我交个朋友,我那时只惊讶于那儿的景色,再加上觉得离镜此人人品不坏,比他爹和哥好得多,便答应了。
  我一面暗道交友需谨慎,离镜一面将我拉进去到二楼坐下。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要了两壶酒,内心只想翻窗户跑路。
  “这是二楼,不太好翻。”离镜仿佛看出我心中所想,“况且,白姑娘看了一日诊,这酒呢,也可解乏。”
  好吧。我收回目光,咬牙切齿。
  离镜在笑。

  酒端上来了,我只想赶紧喝完走人,擦擦壶嘴便开始灌,离镜惊异,我放下壶,“看什么看,喝你的。”
  “看你长得好看。”离镜答道。
  我报以白眼,继续灌。
  离镜笑着摇了摇头,慢悠悠地端起酒杯抿着,他其实并不想喝酒,纯粹是看小狐狸忙了一日累了,要不他不会进酒楼,没想到小狐狸还不领情。
  哎,任重而道远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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